【麻京】殊途(下)
他知道自己不是个能被爱的人,从来都不是。
他走到了那个男人跟前,松开了他手上的粗绳,拿出别在腰上的枪,从里面取出了几颗子弹,将子弹的火药撒到了他肩头的那个伤处。
细长的蝴蝶刀飞快地从体内拔出,发出了扑哧的一记响声,带着滚烫的鲜血四溅。
打火机啪的一声燃起,在他伤处点燃,蹿起几簇猩红的火苗又旋即熄灭。
麻小皱了一下眉,手指蜷曲了起来,却没有从失血过多的昏迷中清醒过来。
“不过是怕你死了。”烤鸭重新将他松松的捆好,又回到了原来的那个位置上,掏出纸巾沉默的擦着那把刀。
“烤鸭你真是……干什么替我挡枪!我本来不会被……”
为什么?
“嘶——有些人果然是死于话多……你别盯着我了,我没事。你看你黑眼圈都熬出来了,快去休息吧。”
为什么?
“今天晚上的烟花真美……等等,又有案子了!?真的是……我要走了,那个……我喜欢你,和我交往吧,不许拒绝!”
为什么?
湿漉漉的吻印在额头,烙下一片清凉,像是此后无数场景中的默契在此刻连结。
真可惜啊,如果……
手上传来一阵刺痛,生生拉回了他飘忽的思绪。是那锋利的刀刃划破了他的手指。
他挑起嘴角嘲讽的笑了一声。
哪有什么如果,自欺欺人罢了。他不过只是贪恋那种被人保护和关心的感觉,至于是谁,那都无所谓。
他将血抹到了唇上,妖艳的不像个人间的俗物。
“烤鸭,快带上那个混蛋,赶紧撤!那帮废物……他们是怎么知道这里的!”黑布丁闯进门来,急切地催着,“算了,不带他了。”
“什么。”
刚松下绳子的烤鸭愣了一下,没明白她的意思。
少女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管红色的针剂:“他们不是想找他回去吗?那就让他回去。”
“这是什么?”他伸手挡下了她手里握着的针管。
“堕化的药剂。”黑布丁说着就要挣脱开,却没有做到。
烤鸭眼神暗了暗,抓着她的手,不让针尖落下。
黑布丁抬起头迟疑地看了他一眼,随即冷笑了一声,将手扶上了他的后颈,靠近了他的脸:“怎么,舍不得了?心动了?”少女的眸子闪着诡谲的光,带着笑却看不出笑意。
“怎么可能,我……”
“那你又为什么阻止我,嗯?早些年你同他们的深仇大恨你都忘了吗?他们杀了你的父母,他们为那帮混蛋出生入死,结果呢?死于自己人的枪下!如今他们的儿子还爱上一个杀死他们的仇人。多可笑啊?或者说北京烤鸭你当了十年的假警察,就真以为自己是正义的化身了?让我猜猜那些人该不会也是你引来的吧?毕竟这地方就我们三个人知道。”
烤鸭手上的力道渐大,黑布丁的表情却没有任何变化。
“小公主她的死……不会也和你有关吧?”她的手指摩挲着他颈部的一个位置,让他又想起了针尖扎进后颈时的苏麻和疼痛,“放开我你个蠢货。”
烤鸭松开了手。黑布丁狠狠的将针管扎麻小的颈部。“砰”的一声,火药四散开来,在空中弥漫出一股硫磺的味道。她手顿了一下,却还是固执的向目标挪去。于是又是一枪。玻璃管被炸碎,液体飞溅。
少女艰难的转过了头,眉心间赫然点着一个血洞,红色的液体淌了下来,遍布在她的脸上,狰狞而恐怖。
“呵呵呵呵哈哈哈哈!”她笑了起来,似乎没有感觉到死亡的恐惧,她抬起手指向了他,“我就知道,我就知道!你……不得好死……”她散发着癫狂神色的眼睛终于停住了不动,娇小的身躯直挺挺地躺在了血泊里,眼角在阴暗的房间里闪过了一丝光。
在那最后一刻,她耳边仿佛响起了回声,像是天使的召唤,天真的一尘不染——
黑布丁,来给我带上皇冠吧……
烤鸭垂下了颤抖的手。那把管身还发些热的枪掉在了地上,没了声响。他蹲下去,将麻小拖离了那滩血泊,扯开了他的衣襟,抽出了腰际上的刀,在那刚结痂的伤口上又加了几笔。
“蠢货。”他最后看了一眼他,走出那间阴暗的密室,朝着天空开了两枪。他知道很快就会有人顺着枪声过来带走他,至于自己……他不知道。
三天后。
“队长。”穿着常服的青咖喱站在麻小床前,向他汇报工作,“那个死在密室的女子确实是黑布丁。法医检测到了她手上残留的药剂,是堕化的诱发剂,药效比现在黑市上卖的至少强十倍,可以说几乎是百分之百致堕。黑布丁死了,我们追查的那个制药链难以维系,很快就可以捣毁了。”
“烤鸭呢?”他抬头看他。
“他……”青咖喱不知道怎么开口。
烤鸭的父母当年再追捕仰望星空的时候不幸牺牲,作为烈士子女,他受到了局里很多的照顾,他自己也很争气,很快就顺利的升到了副队的位置。他和队长麻小谈恋爱的事,在局里人尽皆知,可谁知道……
“说,怕什么。”
青咖喱稳了稳,深吸一口气,终于说道:“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……”他瞄了一眼麻小,见他没有太大的反应才接了下去,“是死于一种慢性的毒药,潜伏期很长,必须每月服用一种特殊的药剂才能延缓毒性,恐怕是黑布丁给他打的,为了防止他叛变。可能在来警队之前就已经……而且不知道黑布丁用了什么办法,加速了毒性的发作,本来是不会那么快的……”他叹了口气,从怀里拿出了一把银色的刀,“这种毒发作起来很痛苦。”
青咖喱没说下去,可麻小明白,他肯定是用这把刀了结了自己的生命。
他接过了刀,让他出去,自己在病房里默然地发着呆,一点一点的抚过那把利刃。
肩头被火焰灼烧的芜杂之上,一个干净的“J”印在上面,荒唐的像个愚蠢的“Joke”。 那温和又倔强的笔锋一如当年他们初次见面的时候——“北京烤鸭,请多指教”,一样干净的字,不再一样的彼此。
愚不可及……到底是谁愚不可及,又是谁沦陷于黑暗,自断生路?
他再没机会去问他,毕竟,在那一天,他们就已经在死生之间错过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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写be会上瘾确信,不能鸽,我不能当鸽子🌚
啊啊啊啊,我有在写你们的点梗啊,有在写,就是出的比较慢,而且oocwww太难了。。。麻小啊看看我为你付出了什么你怎么还好意思不到我的卡池里来!!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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